唐鲤回过头就注意到沈彦知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,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,似乎是惊讶、似乎是愧疚、似乎是心疼......各种各样的情绪掺杂在一起,唐鲤看着心中一阵酸涩,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,却没料到被他一把握紧在手里。
“对不起。”
沈彦知轻轻吐出三个字,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感情,让唐鲤有些措手不及,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有怨气,沈年刺自己这一剑,姑且就当上次自己揍了她一顿的赔礼好了,不过这沈年还真够狠的,剑剑致命,要不是沈彦知亲口承认,她真的不敢想象他会有一个这样的妹妹。
“没关系的,这又不怪你。”
“这都是我不好,要知道沈年会这么执着于复仇,当初我就应该跟她解释清楚。”沈彦知有些懊恼,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程度。
“你不用内疚,这都是误会嘛,现在她也在船上了,我看你俩的误会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。”
“阿姊,谢谢你。”沈彦知点了点头,握着唐鲤的手似乎又紧了些。
唐鲤笑着注视着他,突然发现他的眼眶微微发红,她心中一滞,微微有些迟疑,沈彦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?难道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口吗?想着唐鲤不由得伸手轻轻的抱住了沈彦知,在他耳边喃喃安慰道:“傻瓜...我又不会死。”
沈彦知被她的动作弄得怔愣了一下,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,笑容灿烂如花。
“你笑什么?我在安慰你耶!不许笑!”唐鲤嗔怒道,脸颊却是微微泛红,这沈彦知怎么回事,一会哭一会笑,弄得她心里乱糟糟的。
“好好好,我不笑,不笑!”沈彦知急忙改口道,心里却仍是乐开了花。
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自己,虽然,她好像会错了他的意,但是他还是很高兴,因为这证明着她的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。
他轻轻推开唐鲤,牵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,缓缓地从袖中掏出一个云绿色的小瓶子。
“咦?这不是我上次给你的那瓶金疮药吗?居然还有啊?”唐鲤疑惑的问道,伸出右手摸向沈彦知递过来的小药瓶,瓶身冰冰凉凉的,摸起来很舒服。
“嗯,我一直有好好的存放着。”说着,沈彦知起身用水湿了手帕,然后将金疮药瓶盖拔开,又拿出了一把药匙一起放在桌子上,“阿姊,你忍着点,一会儿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唐鲤紧张的应道,然后缓缓地移开了视线,尽量不去看沈彦知的动作。
沈彦知见唐鲤已经做好了准备,便坐在唐鲤的跟前,将唐鲤受伤的肩膀轻轻抬起,先用帕子擦干净了污血,药勺搅拌了几下,然后将那些金疮药均匀的涂抹在唐鲤受伤的皮肤上面,随即唐鲤感到有股暖意渗透进自己的伤口,竟然意外的不是很疼痛。
“奇怪,是你的手法的原因吗?为什么不疼啊?”唐鲤疑惑的问道,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上次她给沈彦知涂药时的场景,他那痛苦不堪的表情,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。
原来,沈彦知竟是很怕痛的吗?
沈彦知看着唐鲤脸上露出的惊讶神色,心中暗暗高兴,但是并没有回应,而是继续十分专注的用药勺小心翼翼的敷在唐鲤的伤口上,两个人之间好一会没有声音,唐鲤觉得气氛有些尴尬,便主动开口打破沉默。
“彦知,你不怪我让陈大哥把沈年关起来吗?”
闻言,沈彦知手上的动作不可察的顿了一下,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。
“她一个女孩子,在这船上又能逃到哪里去,还不如将她关着,她还能安分些。”沈彦知淡淡的回答道。
“除此之外,我还有一个将她关起来的原因。”唐鲤笑吟吟的抬起头望着沈彦知,一双美丽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“哦?”沈彦知挑眉,有些好奇唐鲤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唐鲤笑眯眯的说道:“马上就要吃晚饭了,她在这船舱躲着的这几天,一定没吃好东西,这会儿肯定饿得不行,等会儿,你去给她送饭,联络联络感情,顺便解开你们兄妹之间的心结,岂不美哉?”
沈彦知听完唐鲤的计划,不由得一怔,随即歪了歪头,笑着说道:“这么说,她伤你之时你就在为我打算了?”
“那是!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丫头,但是我知道你还是很爱这个妹妹的,我自然不想因为我让你难做。”唐鲤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的目的。
沈彦知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欣慰与幸福,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阿姊,谢谢你,能够得到你的理解,我心里很高兴!”沈彦知轻声的说道,语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慨。
两个人静静地相互凝望,彼此眼里的爱意浓得化不开,这一刻,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悸动。
正在这时,海平线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,“嘭!”的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而至,撞得整艘船猛地往一侧倾斜,整个船体剧烈晃荡起来,船体上的众人被这股强劲的风浪吹得七晕八素,差点站立不稳。
沈彦知和唐鲤两人更是差点被这股强劲的力量掀翻在地,好在沈彦知和唐鲤两个人都是练家子,虽然有些磕碰,但是并未受到致命的损伤,就在唐鲤差点着地的时候,沈彦知上前一把扶住了唐鲤,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,用手臂护着她的脑袋,免得她磕在地上。
唐鲤被沈彦知护着坐在腿上,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,感受着从他胸膛上传来的有力跳动,不知道为什么,唐鲤感觉自己的脸蛋越来越烫,心里不断的想着沈彦知刚才那个动作和姿势,心中的涟漪不断扩散,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,不禁有些懊恼的皱起秀挺的琼鼻。
“阿姊,你怎么了?”沈彦知见唐鲤不再出声,于是低声问道,心里却是疑惑不已。
唐鲤闻言,这才反应过来,急忙从沈彦知的怀中挣脱出来,沈彦知见状,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,赶紧关切的询问:“是不是我弄疼你了,你没事吧?”
“我,我没事。”唐鲤看着沈彦知关心的模样,一时之间不知所措,心中更加慌乱起来,慌乱之下,只能支支吾吾的敷衍着,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沈彦知。
“没事就好,你在房间里先休息一下,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说罢,沈彦知放下手里的金疮药,转身离开了房间,只留唐鲤一个人在屋子里呆呆的望着沈彦知的身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哎呀,唐鲤,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?”唐鲤狠狠的甩了甩头,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走,然后起身扑到了床上,将头埋在被子里,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。
“砰砰砰!”
杏林一连敲了十几次门,但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,不禁有些担忧,急忙推开房门,走进船舱里,只见唐鲤正呼呼大睡着,一脸的恬静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。
“小姐,小姐醒醒,该吃饭啦,你都睡了一下午了!”杏林一边叫喊着,一边推了推唐鲤的胳膊。
“唔......”唐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看了一眼外面,天色微沉,不由得有些惊讶。
“小姐,快起来啦,开饭啦!”杏林松了口气,笑呵呵的说道,一边说一边将唐鲤从床上扶了起来。
唐鲤洗漱之后,换好衣服,这才跟着杏林来到甲板上,看着满桌的丰盛的菜肴,唐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,肚子也适时地传来咕噜声。
但是,怎么感觉缺了点什么?
唐鲤悄悄地往杏林边上挪了挪,“杏林,沈彦知呢?”她刚才四下望了一眼,到处都没看见沈彦知的身影。
闻言,杏林微微一愣,心里有些不悦,小姐现在未免有点太过于关注沈彦知了吧!
“他去找沈年了。”
“哦,对了,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。”
唐鲤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额头,然后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起晚饭来,而另一边,沈彦知正端着晚餐来到了关押沈年的房间。
“咚咚咚!”沈彦知轻轻的叩了几下木门,然后推门走了进去。
这是一间堆放杂货的舱房,除了一角的几个木箱以外空无一物,而沈年此刻正靠坐在一旁的草垫上休息,她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死死的捆着,双眼红肿,嘴唇也有些干裂,看到沈彦知的到来,她轻轻的瞟过一眼,就把头转了过去不去看他,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沈彦知见状,也是一阵心酸,沉重的叹了口气,走到沈年的面前,把餐盘放在地上,然后伸出双手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索。
沈年被绑的久了,双手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,根本没办法活动,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阵阵的酸痛,此时被沈彦知解开了束缚,不由得轻轻的哼唧了一声,表达出她的不适。
她抬起头来,用带着血丝的眼眸盯着沈彦知,冷声质问道:“你还来干什么?你别以为给我松了绑我就会感谢你。”
沈彦知闻言,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:“年年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?”
沈年见沈彦知这副表情,心里更是怒火万丈,忍不住吼道:“你还好意思讲,你和我们的杀父仇人在一起,我没杀了你就算不错了,你居然还敢来找我,简直就是欺人太甚!现在是想怎样,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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